孤独后厂村:30万互联网人跳不出的中国硅谷
滴滴是后厂村唯一除了出租车,9点后也能报销快车的互联网大厂。从8点半开始,楼下的快车司机停止了接单,他们都等着9点分到远程单。但如果在9点过1分时叫车,滴滴的程序员张晨露说,你大概率要排一小时的队。 后厂村会永远堵下去吗?谁也不清楚答案。人们只知道去年平安夜,快手入驻了,当晚的堵车高峰从8点半延长到了10点。几个月前,绿化带被刨掉一半划为车道,陈雨彤对这个变化的感受是“原来堵5分钟,现在堵4分钟”。而这个春天,腾讯的员工正在陆续迁入。 人被逼急了,什么点子都能想出来。百度的韩小琪有天晚上下班打不到车,灵机一动点了份外卖,搭着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回了家。她把这事当作段子发到公司内网,同事说这办法太好了,下次我也用。 新浪的徐林不愿想这些取巧的捷径,他选择步行回家。楼下的出租车不拉近单,上完8小时夜班后,晚上12点,他走50分钟回到4公里外的家。不看红灯的大货车轰隆隆开过,树丛里窜出的野狗冲他狂叫。为了少一点儿孤零零的感觉,他总是一出大楼就戴上耳机,日文歌和郭德纲的相声交替播放。 徐林走在回家路上时,网易大楼里,张雯还在加班。她抽空刷了一下朋友圈,看到做金融的北大同学也在加班,步行到三里屯酒吧喝了一杯当作调剂。张雯想想自己刚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一瓶椰子水,忍不住自嘲,这就是差距。 凌晨1点,徐林到家了,还没睡的赵凯给他开门。但对于紧闭房门的另一位室友,他俩谁也说不上来是个怎样的人。徐林喊不对他的名字,而赵凯搞不清他究竟在哪儿上班。刚搬来时他说过,但是赵凯忘了。“过去一段时间了,就不太好再去问你在哪儿工作这种问题。” 多数时候,他们闷在各自的小卧室里。灰尘从赵凯房间的窗户飞进来,刚来的时候,他隔几天就拿一块抹布趴在地上擦,如今没这个精力了。 徐林半年前发现床歪了,左边低右边高。或许是床下弹簧出了问题,但他懒得修,想起来就累。他在床左边垫了三个枕头,免得滑下去。这样固然不那么舒服,但他也无所谓,因为累到几分钟就睡着了。 ❸苦是阶段性的 过着这样缺乏品质的生活,为什么不离开后厂村?从山东淄博来到北京的赵凯说,大概是因为原本对生活要求就不高。工作一年后买下2000块的switch,他已经很满足了。花几万块钱买一个东西,这种事他没想过。他的同事杨振中买衣服首先考虑性价比,“超过三位数我就得think think了。” 这不只是直男程序员的心态,后厂村的女孩们很多也这样。林晓冉戴着59块的粉红色吊坠项链,衣柜里挂着29块的黑色纱裙和80块的格纹西装外套,都是在淘宝上买的。衣服单价不超过100块的消费习惯在后厂村很普遍,简单来讲,穿得差一点儿不会痛苦,因为大家都很朴素;穿得好一点儿也不会开心,因为“没人在乎你穿了什么”。 后厂村的普遍观念是,未来比当下更重要。会为现在的生活质量感到困扰吗?这个问题的答案往往是“趁年轻先拼几年”或者“苦是阶段性的”。 (编辑:西安站长网) 【声明】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,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本站立场。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,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! |